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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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那一天之前，西谷夕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煩惱。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拒絕了女生告白之後應該怎麽做。其實不用說也知道，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回歸日常，成為互相知曉名字，勉強算臉熟的陌生人就好。
可像那樣被告白，對他來說還是頭一次。
對於那個告白，西谷夕有很多問題，每每想起就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羽毛在心裏撓癢似的，就連對著他最喜歡的排球，都頻頻出神。
起初西谷夕以為自己只是出於對淺羽杏香的好奇，所以拜托了和她同班的日向翔陽去替他打探一下她是什麽樣的人。
可現在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不擅長的運動，日向翔陽都一股腦的告訴他了，煩惱著他的情況也依舊沒有得到緩解。
他似乎還有其他想要知道的，只有從她那裏才能了解到的事情。
“班長，我就只是隨口問一下……”趁老師不在，放著他們自習的空隙，西谷夕小聲喊了喊坐在他正前方位置的班長，“其實是我一個朋友想知道。”
前桌的班長微微側過了身子，有些意外於後桌會主動找自己搭話：“怎麽了？”
話都到了嘴邊，西谷夕又開始覺得難以啟齒了，他趴在桌上把臉埋在雙臂間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悶悶地：“就是……你們女生告白被拒絕的話，會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班長覺得他似乎問了一個怪問題，“當然是覺得那家夥沒眼光了。”
“沒有感情基礎就交往也不會長久吧？”西谷夕忍不住為自己辯駁，“答應那種告白不就是不負責嗎？”
誰知道班長聞言睨了他一眼：“你以為只有你能想到？當然是明知如此還是想要傳達心意，喜歡的不得了，才會鼓起勇氣告白啊。”
西谷夕突然楞住。
他就像是頭一次聽到還有這種可能性一樣。
“不過你那朋友拒絕都拒絕還想那麽多幹什麽？很快對方就會遇到其他喜歡的人了。”班長見他像傻了似的杵著不動，拿起他桌上的本子催促，“快把作業補了，趁著金田老師還沒來。”
西谷夕拿起作業認命地補著，同時小聲猶豫著道：“遇到其他喜歡的人……也、也沒那麽快吧？”
-
二年級和一年級不在同一層，對於一年級來說，除非是相當有名的大紅人，要不然很少會和高年級有接觸，平時就算擦肩而過也不會留下什麽印象。
可是在有了初步接觸之後，就會感覺仿佛在校園的任何角落都能遇到。
“西谷！你小子又在課上睡著了吧？！”
抱著接下來體育課要換的衣服，淺羽杏香去更衣室的路上經過教師辦公室，聽到了教國語的石田老師的怒吼。
連帶著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身旁的大崎佳菜子也聽到了，國語苦手的大崎佳菜子最受不了石田老師的嘮叨，她沖著身邊的淺羽杏香小聲催促：“我們快走吧，別被石田給逮到了。”
“好。”淺羽杏香嘴上應著，視線卻不自覺的向著那邊看去。
烏野的校服是黑色立領，配合著那樣的發型，讓人乍一看難免會誤以為是什麽不良。
球場上氣勢如同暴風，形象看著不怎麽好惹的少年在石田老師面前意外的乖巧，他擡手按了按一直站著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得出很想立刻離開，可還是待在原地老老實實挨訓。
“昨天練習到太晚了……”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接著又是石田老師一貫的絮叨。
“哇啊，竟然特地把二年級的叫到自己辦公室來訓，還好我最近課上姑且都算認真。”
柳川陽子光是想想就有些後怕。
淺羽杏香點了點頭，她也不太擅長應對石田老師的教育演講。
不過，排球部果然練習都很辛苦啊。
她這麽想著。
這種時機似乎不怎麽適合打招呼，淺羽杏香最後看了一眼，就隨好友一起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去上體育課了。
到了中午，淺羽杏香又一次遇上了這位和她過分有緣的學長。
不過這一次對方也看到了她，正在一樓走廊窗外的草地，靠著墻和朋友說著話的西谷夕，目光在與她對上的那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對面的田中龍之介見西谷夕突然卡殼，奇怪地追問：“然後呢？剛剛說的新招式取了什麽很帥的名字？”
淺羽杏香覺得在學校裏面一天能偶遇兩次實在是太巧了，上午沒有能好好打招呼，這一次還是打一聲招呼比較好。
怎麽說都是學長，四目相對了還當做沒見到，也太沒禮貌了。
“西谷學長，中午好。”
淺羽杏香說完就見原本盯著西谷夕追問個不停的另一個學長聽到了她的聲音，向著她看了過來，她順勢也打了個招呼：“學長好。”
田中龍之介如同被點了穴，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學妹看了半天，突然站正：“中中中中午好！”
就像上課被點名一樣，他站直了身子緊張地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在下田中龍之介！”
“好的，田中學長。”淺羽杏香微笑，“我是淺羽杏香，請多關照。”
淺羽杏香發現，田中學長在自我介紹完之後，就按著西谷夕的肩膀，如同小雞仔一樣躲在了他的身後，試圖用高大的身體表演一個暗中觀察。
西谷夕被迫被推到了前方，他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她，畢竟女孩子告白被拒絕怎麽想也是一件不小的事，就算是不想看到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確定淺羽杏香的臉上沒有任何為難之後，他才道了一聲午好，透過窗框看到站在走廊內的淺羽杏香手裏正拿著便當，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應該沒出錯的話：“是要去吃午飯嗎？”
雖然沒錯，不過也算是一句廢話了。
不過淺羽杏香並沒有在意，她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的朋友去小賣部了，所以我準備先去小花園等她。”
每周的這一天，小賣部都有人氣相當高的面包，大崎佳菜子一下課就沖出教室，動作實在太快，自己帶便當的淺羽杏香跟不上，也就幹脆習慣了提前約好碰面的地方。
“說起來，之前提到的新招式是什麽？關於排球的嗎？”淺羽杏香好奇地問。
西谷夕沒想到會被她聽到，他視線飄到了一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田中龍之介：“”
你剛剛和我可不是這麽說的！
雖然他這麽說了，但是見過烏野排球部練習的淺羽杏香可不會這麽想。
應該很厲害吧？
“你想看嗎？”
隔著一扇敞開的窗戶，淺羽杏香對上了站在窗外草坪上的西谷夕的眼睛，這似乎是他頭一次主動迎上她的目光。
他背靠著烈陽，語氣中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忐忑。
“新招式，要看嗎？”
或許是午休時段的陽光太耀眼，又或許是當時的氣氛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淺羽杏香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同時問道：“可以看嗎？”
見她點頭，西谷夕如釋重負。
又對她的問題感到奇怪：“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我不是排球部的成員？厲害的絕招被無關人士提前看到沒關系嗎？”
淺羽杏香認真擔心著這樣的問題，沒註意到面前的少年被她無意識的彩虹屁誇地紅了耳根。
“我又不會隨便就做給別人看，因為你想看才——”
西谷夕太過害羞一時口不擇言，等他註意到的時候，那句怎麽聽都有些暗示性的話語早就來不及收回了。
他腦袋轟地一聲炸了，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總、總之！今天放學我來接你，在教室等我！”西谷夕扔下一句話後，就扯住了表情呆滯的田中龍之介，頭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淺羽杏香在原地。
她慢了半拍才擡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
……什、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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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一天之前，西谷夕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這種煩惱。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拒絕了女生告白之後應該怎麽做。其實不用說也知道，什麽都不做，就這樣回歸日常，成為互相知曉名字，勉強算臉熟的陌生人就好。
可像那樣被告白，對他來說還是頭一次。
對於那個告白，西谷夕有很多問題，每每想起就像是有無數細小的羽毛在心裏撓癢似的，就連對著他最喜歡的排球，都頻頻出神。
起初西谷夕以為自己只是出於對淺羽杏香的好奇，所以拜托了和她同班的日向翔陽去替他打探一下她是什麽樣的人。
可現在無論是興趣愛好還是不擅長的運動，日向翔陽都一股腦的告訴他了，煩惱著他的情況也依舊沒有得到緩解。
他似乎還有其他想要知道的，只有從她那裏才能了解到的事情。
“班長，我就只是隨口問一下……”趁老師不在，放著他們自習的空隙，西谷夕小聲喊了喊坐在他正前方位置的班長，“其實是我一個朋友想知道。”
前桌的班長微微側過了身子，有些意外於後桌會主動找自己搭話：“怎麽了？”
話都到了嘴邊，西谷夕又開始覺得難以啟齒了，他趴在桌上把臉埋在雙臂間只露出一雙眼睛，聲音悶悶地：“就是……你們女生告白被拒絕的話，會怎麽想？”
“什麽怎麽想？”班長覺得他似乎問了一個怪問題，“當然是覺得那家夥沒眼光了。”
“沒有感情基礎就交往也不會長久吧？”西谷夕忍不住為自己辯駁，“答應那種告白不就是不負責嗎？”
誰知道班長聞言睨了他一眼：“你以為只有你能想到？當然是明知如此還是想要傳達心意，喜歡的不得了，才會鼓起勇氣告白啊。”
西谷夕突然楞住。
他就像是頭一次聽到還有這種可能性一樣。
“不過你那朋友拒絕都拒絕還想那麽多幹什麽？很快對方就會遇到其他喜歡的人了。”班長見他像傻了似的杵著不動，拿起他桌上的本子催促，“快把作業補了，趁著金田老師還沒來。”
西谷夕拿起作業認命地補著，同時小聲猶豫著道：“遇到其他喜歡的人……也、也沒那麽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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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級和一年級不在同一層，對於一年級來說，除非是相當有名的大紅人，要不然很少會和高年級有接觸，平時就算擦肩而過也不會留下什麽印象。
可是在有了初步接觸之後，就會感覺仿佛在校園的任何角落都能遇到。
“西谷！你小子又在課上睡著了吧？！”
抱著接下來體育課要換的衣服，淺羽杏香去更衣室的路上經過教師辦公室，聽到了教國語的石田老師的怒吼。
連帶著還有一個熟悉的名字。
身旁的大崎佳菜子也聽到了，國語苦手的大崎佳菜子最受不了石田老師的嘮叨，她沖著身邊的淺羽杏香小聲催促：“我們快走吧，別被石田給逮到了。”
“好。”淺羽杏香嘴上應著，視線卻不自覺的向著那邊看去。
烏野的校服是黑色立領，配合著那樣的發型，讓人乍一看難免會誤以為是什麽不良。
球場上氣勢如同暴風，形象看著不怎麽好惹的少年在石田老師面前意外的乖巧，他擡手按了按一直站著有些僵硬的脖子，看得出很想立刻離開，可還是待在原地老老實實挨訓。
“昨天練習到太晚了……”
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接著又是石田老師一貫的絮叨。
“哇啊，竟然特地把二年級的叫到自己辦公室來訓，還好我最近課上姑且都算認真。”
柳川陽子光是想想就有些後怕。
淺羽杏香點了點頭，她也不太擅長應對石田老師的教育演講。
不過，排球部果然練習都很辛苦啊。
她這麽想著。
這種時機似乎不怎麽適合打招呼，淺羽杏香最後看了一眼，就隨好友一起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去上體育課了。
到了中午，淺羽杏香又一次遇上了這位和她過分有緣的學長。
不過這一次對方也看到了她，正在一樓走廊窗外的草地，靠著墻和朋友說著話的西谷夕，目光在與她對上的那一刻，聲音戛然而止。
在他對面的田中龍之介見西谷夕突然卡殼，奇怪地追問：“然後呢？剛剛說的新招式取了什麽很帥的名字？”
淺羽杏香覺得在學校裏面一天能偶遇兩次實在是太巧了，上午沒有能好好打招呼，這一次還是打一聲招呼比較好。
怎麽說都是學長，四目相對了還當做沒見到，也太沒禮貌了。
“西谷學長，中午好。”
淺羽杏香說完就見原本盯著西谷夕追問個不停的另一個學長聽到了她的聲音，向著她看了過來，她順勢也打了個招呼：“學長好。”
田中龍之介如同被點了穴，他不敢置信地盯著學妹看了半天，突然站正：“中中中中午好！”
就像上課被點名一樣，他站直了身子緊張地開始做起了自我介紹：“在下田中龍之介！”
“好的，田中學長。”淺羽杏香微笑，“我是淺羽杏香，請多關照。”
淺羽杏香發現，田中學長在自我介紹完之後，就按著西谷夕的肩膀，如同小雞仔一樣躲在了他的身後，試圖用高大的身體表演一個暗中觀察。
西谷夕被迫被推到了前方，他其實還沒想好要怎麽面對她，畢竟女孩子告白被拒絕怎麽想也是一件不小的事，就算是不想看到他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確定淺羽杏香的臉上沒有任何為難之後，他才道了一聲午好，透過窗框看到站在走廊內的淺羽杏香手裏正拿著便當，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應該沒出錯的話：“是要去吃午飯嗎？”
雖然沒錯，不過也算是一句廢話了。
不過淺羽杏香並沒有在意，她點了點頭回答道：“我的朋友去小賣部了，所以我準備先去小花園等她。”
每周的這一天，小賣部都有人氣相當高的面包，大崎佳菜子一下課就沖出教室，動作實在太快，自己帶便當的淺羽杏香跟不上，也就幹脆習慣了提前約好碰面的地方。
“說起來，之前提到的新招式是什麽？關於排球的嗎？”淺羽杏香好奇地問。
西谷夕沒想到會被她聽到，他視線飄到了一側：“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
田中龍之介：“”
你剛剛和我可不是這麽說的！
雖然他這麽說了，但是見過烏野排球部練習的淺羽杏香可不會這麽想。
應該很厲害吧？
“你想看嗎？”
隔著一扇敞開的窗戶，淺羽杏香對上了站在窗外草坪上的西谷夕的眼睛，這似乎是他頭一次主動迎上她的目光。
他背靠著烈陽，語氣中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忐忑。
“新招式，要看嗎？”
或許是午休時段的陽光太耀眼，又或許是當時的氣氛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淺羽杏香鬼使神差地點了頭，同時問道：“可以看嗎？”
見她點頭，西谷夕如釋重負。
又對她的問題感到奇怪：“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我不是排球部的成員？厲害的絕招被無關人士提前看到沒關系嗎？”
淺羽杏香認真擔心著這樣的問題，沒註意到面前的少年被她無意識的彩虹屁誇地紅了耳根。
“我又不會隨便就做給別人看，因為你想看才——”
西谷夕太過害羞一時口不擇言，等他註意到的時候，那句怎麽聽都有些暗示性的話語早就來不及收回了。
他腦袋轟地一聲炸了，根本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總、總之！今天放學我來接你，在教室等我！”西谷夕扔下一句話後，就扯住了表情呆滯的田中龍之介，頭也不回地跑了。
留下淺羽杏香在原地。
她慢了半拍才擡手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
……什、什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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